宋歌仔細端詳著鏡子里的自己，濃妝艷抹，衣著暴露，像一個跳梁小丑。

她轉頭對正往包里收化妝品的化妝師大姐懇求道：“能不能麻煩你把妝化得再濃一些？”

化妝師大姐打心眼里本就看不起做她們這一行的，不由翻了個白眼道：“你是去陪酒，又不是去選美。包間里燈光那么暗，那些男人本就是來喝酒玩樂的，誰會注意你臉上的妝？你只管賣笑賣嗲就好。”

宋歌聽了這話臉上一陣火燒的難受，她不由苦笑，她想妝濃一些不是想更漂亮，而是不想被人認出來。

她還有三個月就要大學畢業(yè)了，本該正經的找一份工作，和像模像樣的男人結婚生子共度余生，過上忙碌卻單純的生活。

可現(xiàn)在，她卻被迫在北城最大的夜總會“永夜”做這種低賤的出賣身體和靈魂的工作。

化妝間大門被從外面推開，經理對著化妝間里七七八八坐著的姑娘們大喊：“還磨蹭什么？客人們都等不及了！把高跟鞋穿好，都給我出來。”

宋歌抿了抿唇，廉價的口紅讓她覺得嘴唇又干又疼。

經理奪過一個女孩手里的煙頭扔在地上踩滅了，又上前一把抓住宋歌纖細的胳膊。

“你還愣著干嘛？你哥哥欠了我們豹哥那么多錢，不想他斷胳膊斷腿就給我賣力點。”

宋歌腕子被抓得一陣生疼，不由皺起眉頭。

她指了指自己幾乎能露出底褲的裙子說：“經理，這條裙子太短了，能不能換一條？”

經理一邊把宋歌朝門外推，一邊不耐煩的說：“哪兒來這么多事？裙子不短領口不低，哪個客人愿意給你好臉色？你酒推銷不出去，拿什么還債？”

換作以前，宋歌一定會指著面前面目可憎的人說你當我是什么人？我一個良家婦女怎么可能靠出賣色相來賺錢？

可現(xiàn)在，她別無選擇。

經理叫過同樣濃妝艷抹的一個年輕女人，吩咐道：“小美，這小丫頭第一天上班，你帶一帶她。”

小美上下打量了宋歌一番，挺了挺胸嗤笑道：“這么平？擠都擠不出來。”

宋歌臉上一紅，幸虧粉擦得厚，遮住了她一臉的羞憤。

進包廂前，小美交代宋歌：“你記清楚了，在永夜只有一條規(guī)矩，那就是不能得罪客人，否則……你可能連命給都丟了。”

宋歌渾身一抖，點了點頭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的跟著小美進了包廂。

包廂里坐了十來個男人，燈光曖昧，音樂聲吵得人耳朵發(fā)麻。

一個光頭的男人摟著一個卷發(fā)美女，正拿著麥克風情歌對唱，一只胖手上上下下在美女身上揩著油。

小美將酒瓶子在茶幾上擺好，正準備跪下來給客人開酒，突然聽見那光頭男人說：“讓她服侍我們。”

他手指的方向，正是躲在角落的宋歌。

宋歌渾身一抖，一張臉瞬間變得煞白。

她一早知道，有些事情，該來的遲早要來。

小美媚笑道:“她是新來的什么都不會，老板，還是我來吧。”

“就是瞧著她眼生新鮮才叫她來，你懂不懂規(guī)矩？”

光頭將麥克風往邊上一扔，推開身邊的美女，陰沉著臉在沙發(fā)上坐下，翹起二郎腿冷冷看向宋歌。